第206章 兵分两路战官军 困兽犹斗莽反击

新生的玄汉王朝,按照汉朝廷君臣先前商定好的战略部署,依然在不断地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实施玄汉王朝建立根据地、扩大地盘的战略。

除了国三老刘良,定国上公王匡,刘玄堂叔刘歙,太常将军刘祉,光禄勋刘赐等大臣将领,驻守行宫,率军保护皇帝以及汉军眷属以外,以成国上公王凤、大司马朱鲔、大司徒刘縯、大司空陈牧等三公九卿为首的玄汉大将们,都被分别派遣到南北各地征战,争城掠地。

地皇四年(公元23年)三月,玄汉王朝的北征大军,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不断向前挺进。

北征大军由成国上公王凤,担任北征军大都统,总指挥,统领廷尉王常、五威将军李轶、太常偏将军刘秀、偏将军臧宫、任光、刘隆、宗佻等将领,率军攻击昆阳(河南叶县),定陵(河南舞阳县),郾城(河南郾城县)等县城。

那时,身居太常偏将军的刘秀,居然连一枚偏将军印信也都没有。一直等到后来,得到定武侯刘全家丞的印信以后,刘秀才佩之入朝,领军作战,发号施令。

刚刚北征之时,玄汉军队威震天下,北征汉军是连战连捷,进展十分顺利。

玄汉北征军陆陆续续地占领了昆阳南,定陵,郾城等县城,留下汉军驻守。

更始汉朝廷的势力范围,逐步推进到了颍川郡(今洛阳市阳翟县)境内,直逼在颍川郡坚守的纳言大将军严尤、秩宗大将军陈牧。

更为重要的是,玄汉北征大军,还缴获了官府大量的粮食、牲畜等军需物资。

除了满足自己队伍的需要外,玄汉北征军还得以将剩余物质,供应攻击南阳郡城宛城的南征汉军所需。

玄汉北征军得到这许许多多的牛马、财物,以及十万斛的粮食以后,附者益众,军势大振。

成国上公王凤,廷尉王常,五威将军李轶,太常偏将军刘秀等,按照更始帝刘玄的指令,除将部分战利品留作军用外,陆陆续续将这些军需物质,都转运给了皇帝行宫和围攻宛城的刘縯南征大军。

象雪中送碳一样,北征大军有力地支援了南方更始朝廷行宫及其刘縯南征大军,围攻宛城的战斗。

各地英雄豪杰,贤明士大夫,闻风而起,纷纷起兵,响应汉军,汉军声威大震。

正在这时,颍川郡父城县士大夫冯异、长社县内乡士大夫铫期、颍阳士大夫王霸、襄城士大夫傅俊、棘阳士大夫马成等英雄豪杰、贤良士大夫,也前来投靠玄汉军队,陆陆续续地归属于太常偏将军刘秀麾下。

冯异字公孙,深通左氏春秋,喜好孙子兵法,为颍川郡郡功曹,以颍川郡功曹兼督邮之职,负责监理五县政事。

那时,汉末新初,郡设有功曹史,主选署功劳。郡还设有五官掾,署功曹及诸曹事。其监属县,有五部督邮,曹掾一人。

据此可见,则曹掾与功曹职位不同,冯异盖以颍川郡功曹,兼督邮之职。

当时,颍川郡功曹冯异奉郡守之命,与父城县令苗萌一道,共同坚守父城,等待新莽援军。

不久,郡功曹冯异出巡颍川郡属县之时,被玄汉将士抓获,押解到了太常偏将军刘秀的营中。

刘秀一见冯异,十分惊异,相谈之下,更是惺惺相惜,对冯异大为欣赏,决定宽待冯异。

冯异十分感动,认为新莽大势已去,决定弃暗投明,归顺玄汉,于是对刘秀说道:

“太常偏将军啊:

冯异的老母亲,还在父城城中。冯异一夫之用,不足以增强将军的力量。

如果将军相信在下,请允许冯异回去,侍奉安顿母亲。冯异愿意献上监理的五城,以报效将军的知遇之恩。”

刘秀大为赞赏,表示同意:

“郡功曹大人一诺千金,刘秀信服。汉室以孝治国,怎么能够阻挠功曹大人孝顺娘亲呢?”

部属刘稷不解,劝解刘秀道:

“太常偏将军啊:

冯异久在官场,身兼监理五县政事重任,怎么能够轻易背叛新莽,归顺将军呢?这不过是冯异的脱身之计,太常偏将军不可相信,中了冯异诡计,被人笑话。”

刘秀回答道:

“兄弟啊,冯异孝顺娘亲,四邑知名。宁愿天下人负我,我不可辜负天下人。冯异一片赤诚,是大孝之辈,与我十分投缘,为人子者,岂能不顾父母兄弟呢?”

刘秀信任冯异的承诺,派亲信汉军将士,亲自护送冯异,放归父城。

冯异大为叹服,回到父城以后,于是前往县衙,说服父城县令苗萌等人道:

“县令大人,诸位士大夫:

新莽残暴,盛夏杀人,扭天行事,频繁改制,天下共弃之。人心思汉,已经是大势所趋。

如今汉军崛起,赤眉强盛,民变蜂起,新莽大势已去。作为一个贤明士大夫,应当学会认清大势,转投真正值得托付终身的主人,苟全自己的性命,保全我们的家族。

观汉军诸将,皆绿林草莽壮士突起,大都虐害百姓,难成大事,不可盲从。

只有如刘文叔将军兄弟者,军纪严明,爱惜民生,吊民伐罪,志向远大,不像一个庸俗之辈,可以归身立命,同生共死。”

父城县令苗萌等人被冯异说服,赞同冯异的意见,一致同意道:

“公孙见识高远,一向有知人之明。苗萌等愿从公计,休戚与共,共患难、同生死。”

苗萌、冯异诸人一致同意,寻找合适的机会,前去归降太常偏将军刘秀。

铫期字次况,身长八尺二寸,身材高大,容貌壮异,武艺十分高强。

铫期为人孝顺,他的父亲去世以后,铫期专门在家,为父亲守丧三年,乡里人很赞赏他的义行孝心。

刘秀出征之时,闻听铫期有志义勇气孝心,就召请铫期前来军中,任命铫期为太常偏将军掾史,随从侍卫左右。

王霸字元伯,家庭世代皆为郡县狱官。王霸担任狱吏,不乐文法,但慷慨有大志。

王霸的父亲对儿子很惊异,认为王霸的才干,不仅仅是一个狱吏,就出钱派他到长安太学去学习。

过了几年之后,天下大乱。

王霸觉得常安并不安稳,于是选择从长安太学弃学。

归来之时,王霸恰好在道路之上,遇见了太常偏将军刘秀率领自己部属的军队,正经过颍阳。

其时,汉军四处烧杀抢掠,与官军盗贼无异。独有太常偏将军刘秀统领的军队秋毫无犯,军纪严明,王霸大为惊异,认为刘秀非同凡响。

王霸就以宾客的身份,去拜见太常偏将军刘秀,请求投奔刘秀说道:

“太常偏将军啊:

王霸听闻将军,大兴义兵,诛灭篡逆,王霸窃不自量,贪慕将军的威德,愿充行伍,故敢求见将军。”

刘秀正愁部下无人,人才凋零,见王霸来投,欣喜若狂道:

“元伯啊:

多谢元伯看得起文叔。

如今天下散乱,兵革并兴,得士者昌,失士者亡。刘秀一直梦想贤士,与之共成功业,岂敢有二心啊!”

王霸于是回家,告诉父亲自己投军的情况。

王霸之父王操,听了儿子讲述太常偏将军刘秀的治军抚民之道后,也非常赞赏,就勉励王霸说道:

“孩子啊:

为父现在老了,不能够胜任军旅生活,协助太常偏将军诛灭篡逆了。

你好好去吧,给父亲争口气!”

王霸听从父亲教诲,欣然从军,跟随刘秀麾下。

傅俊字子卫,曾经担任过亭长一类小吏;马成字君迁,也曾经担任过县吏等低级官吏。

傅俊、马成二人,都敬慕刘秀的为人品行和治军之道,投奔刘秀效力。

自此以后,与太常偏将军刘秀志同道合,惺惺相惜的贤良士大夫,纷纷云集刘秀麾下。

刘秀麾下,一时群英荟萃,群贤毕至。

南征南阳郡郡城宛城的十万汉军,在南征军大统领大司徒刘縯的亲自率领之下,正在加紧围攻南阳郡郡府所在地宛城。

但宛城作为前汉的六都之一,人口众多,市井繁华,城池高大坚固,易守难攻。

宛城官军守将前队贰(南阳郡副太守)严说,署理棘阳令岑彭两人,都久经沙场,攻守兼备。

宛城守将前队贰严说、署理棘阳县令岑彭与城里留守的官军将领一道,共同坚守城池,防守十分严密,汉军一时之间,难以攻克。

从地皇四年(公元23年)二月玄汉建立以后,汉军就开始大力围攻宛城,但宛城守军依然坚守城池,久久难以攻下。

见久攻宛城不下,大司徒刘縯忧心如焚,深知久困坚城之下的危害,不得不及时地改变了进攻的策略。

大司徒刘縯于是下令兵分两路,一路汉军主力,继续围攻宛城,使宛城成为一座孤城;

一路汉军,抄掠和攻占南阳郡周围县城、城镇、乡村、聚落,彻底断绝郡城宛城的外援,扫清宛城的外围,不让一兵一卒,一粮一草,流入宛城,试图困死宛城守军。

分拨已定,各路汉军,遂按照大司徒刘縯的命令,各就各位,开始攻击宛城及其属县、乡镇。

转眼之间,就到了地皇四年(公元23年)五月。

太常偏将军刘秀,其时正率领以绿林三部下江、新市、平林兵为主力的北征军前锋三千汉军人马,一说数万人的骑兵部队,已经进抵了颍川郡附近的阳关聚。

汉军欲占据阳关聚以后,进窥东都洛阳,堵截前去南阳追剿汉军的官军队伍。

阳关聚,在今河南禹县西北,有东、西二土城,隔颖水相对。

就在此时,官军百万大军抵达颍川郡,即将向南阳开拔的消息,迅速传到了玄汉北征军中。

太常偏将军刘秀,闻听敌情,急忙率领部属登上阳关聚高处远望。

汉军将士,眼见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统率的百万大军,络绎不绝地向颍川郡奔驰而来,人山人海,不见头尾,顿时惊慌不已。

新王朝官军出师的那种威武雄壮的盛况,是秦汉以来从未成有过的。

汉军将士又远远望见,阳关聚关门之下的道路上,身材高大无比的官军开路先锋垒尉巨毋霸,正带着一群张牙舞爪,吼声震天的豺狼虎豹,风驰电掣地朝阳关扑来。

眼见官军声势浩大,兵强马壮,玄汉北征军统领们是惊慌失措、震惊不已。

汉军将士们的心中,顿时充满了无限的恐惧。汉军将士越发胆战心惊,个个惊恐不安,兵无战心。将士们就想退缩走避。

汉军将领见官军兵盛,不禁丧魂落魄,一个个面无血色,惊慌失措起来,急忙劝说刘秀道:

“太常偏将军大人:

官军实力强大,我军无法抵御,还是赶快脱身吧!”

太常偏将军刘秀知道阳关的重要,本想发令坚守。但眼见官军排山倒海的阵势,刘秀也惶恐不安,不由自主地沉吟了起来。

就在此时,汉军将士们,坚守阳关聚的心思,已经彻底崩溃,逃命要紧,根本就听不进主将刘秀坚守的军令了。

将士们不等太常偏将军刘秀发话,就簇拥住他们的主将刘秀,争先恐后地逃离。

汉军将士丢盔弃甲,放弃了阳关聚,马不停蹄地向昆阳城逃去。

进了昆阳城,汉军将士才稍稍安心,打算依托昆阳城池进行固守,等待南阳方面的援军。

昆阳城,在今河南叶县辉河,当年名叫北昆水的河岸边上。

同时,汉军阳关聚退下的溃兵,也把面对百万官军的恐惧,带到了昆阳城里。

汉军北征军统帅成国上公王凤,以及征讨附近县邑的部下诸将,闻听莽军声势浩大,即将兵临城下的消息,也是恐惧万分。

玄汉北征军将领们眼见势头不妙,也纷纷放弃了他们所攻的县邑,率军向后撤退,入据昆阳城等汉军控制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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