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炎脸色沉下，放下了手，眸光暗冷的几乎没了眼色。
张玨的心不由一紧，诺诺叫了一声“师父”。
张昊炎敛了敛神思，对她摇头，表示无事。
“先下山吧。”
张玨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忍住还是又开口叫了一声。
“师父，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昊炎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而是继续起身。
张玨跟着他的动作，一咕噜爬了起来，刚站稳，就听他幽幽长叹了一声，心口又是一窒。
“我也没想清楚。只是，你与这墓室关系如此紧密，按理说，你所得到的，应是与云宴同等的。但眼下却是相反，他受益，你亏损。你应当比我明白这三分之一的灵力消散，对你会产生什么影响。”
张玨是天生灵体，哪怕不用心修炼，都能先人一步。但这样的人，在这世界上，就犹如唐僧肉一点半的存在，若没有自保的能力，轻易就会被人吞吃。
这也是张昊炎在她未出师之前连学都让她去上的原因。
可眼下，她体内灵力散去，自身的屏障散去，阴怨之气，很容易影响到她的身体。
她现在就像个筛子那般，灵力四溢。山上还有，有灵体掩盖，可一旦下了山，她就是个移动的靶子，谁能想要啃一口。
张昊炎忧心忡忡，真恨不得有时空门，一个转身就将人带上山。
他不禁又叹息了一声，转身朝山下的方向走去。
张玨怔愣，有点反应不过来，等回神，张昊炎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了。
她敛下心神，急忙追了上去。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啊？”
张昊炎眸光一敛，沉声道:“卿月山上有一道观，名为灵霄，我们去那。待你体力灵力恢复，我们再回去。”
张玨小小“啊”了一声，“我是女孩，方便吗？”
她来之前，也查过资料，灵霄内都是男子，留宿的香客也都以男客为主。虽没有明文规定，但约定俗成的不收女客。
张昊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不方便也得方便，快走，不要磨叽。”
张玨闭嘴，讪讪然笑了笑，点点头，表示明白。在人转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快步跟了上去。
张昊炎看了一下路，按照记忆中路在山中转了一个弯。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后，张玨在叠叠重重中看到了一个蜿蜒的房檐，脚步微微一顿。
“师父，是那吗？”
张昊炎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
张玨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心里泛过点点酸意，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低声道了一句“对不起”。
声音轻的，风一吹就散了。却如雷声般，落在张昊炎的耳中。
他身子一颤，蓦的顿住脚步，回眸瞪了张玨一眼，满眼像是在看不争气的孩子。
“你对不起个什么！要不是师父我好奇，被人钓鱼，跑这一趟，你也不会来这深山老林找我，也就不会遇到这些事情了。”
张玨瘪嘴。
她知道师父是在安慰自己，但还是免不了担心。
地宫下的一切，让她意识到，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虽然，纸条出现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样。
张昊炎回头，就见自家小徒弟耷拉着个脑袋，满脸丧气，像是天塌了一般。
他看着，没忍住，抬手拍了她后脑好一巴掌。
“都说别胡思乱想了。你现在要想的，怎么把你这筛子一般的身体的给我补起来。其他的，一件一件来。你手上有什么线索吗？一会收拾来，和我分享一下。”
张玨被打的不疼，不过还是没忍住“哎哟”叫了一声，抬手捂着自己的后脑勺，还是觉得有点委屈的噘嘴，小声嘟囔。
“我都这样了，师父还打我。哼，我就知道我不是亲生的，肯定早就想换了我！”
“你本来就不是亲生的！你师父我这辈子修行就没讨老婆，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了，怎么想去找亲生父母，不要我这老头了？要不要我给你算算，亲缘在哪啊？”
张昊炎冷着脸，又敲了她脑门一下。
张玨“哎呦”的又叫了一声，抬手蒙住了脑门，眼珠轱辘一转，仰脸略带讨好的笑了笑。
“师父，我那不是开玩笑嘛，你别在意啊！我们来说说我下山以后的发生的事情吧。我觉得，这中间，可能真的和那长生不老药有关。”
张玨走到张昊炎身边，抬手蜡烛他的衣袖，将自己下山以后，遇到的所有案件都告诉了他。
若不是自己着急来卿月山找张昊炎，她这会应该在勾昭那边，帮忙破案。
张昊炎听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师徒二人坐在道观安排的厢房中，对立而望。
张昊炎脸色冷沉，眸底漾着幽光，放在桌沿的手，不由轻轻叩了叩，开口。
“你用死者的生辰八字，算过了吗？”
张玨点头。
自然是算过的，但是，没有一个八字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