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瞪大了眼睛,嘴唇蠕动了几下,终是没能再说出话来。
无声倒下的尸体上,他的喉咙处正插着一支短木箭。
领头人突然被偷袭倒下的尸体,让其他黑衣人一阵慌乱。
暗箭出现的很是突然,再加上黑衣人对余锦之没有防备,便轻易的让他得了手。
余锦之摸了摸手上的小型木弩,看着对面因为被骗而怒气冲冲地持刀向自己杀来的黑衣人,贱兮兮地比了个中指。
【之之好欠啊哈哈哈哈哈哈】
【有个疑问,之之真的杀人了?】
【好可怕啊……】
【前面的想说什么?他之前把刀架之之脖子上的事你就忘了?】
【这不是没杀主播吗?主播也太残忍了】
【楼上,宁就是当代圣母婊?】
【之之的直播间不是记录什么温馨日常的,见不得血的人还是尽早退出为好】
【点击右上角,慢走不送】
余锦之抽空瞥了一眼吵起来的直播间,没有说什么。
面对已经逼近面上的几把刀,他却依旧脚下不动,仿佛有恃无恐。
黑衣人们正沉浸在被骗的愤怒中,特别是骗他们的人,还是他们之前看不上的蝼蚁。
现在的他们眼中只有余锦之,只恨不得把面前的他砍成几段。
以至于,在察觉到后心传来的破空声时,已经晚了。
一切已成定局。
————————
“牛X啊兄弟!”余锦之看着后院里倒了一片的黑衣人,一手搭在鸩的右肩上感叹:“看来在杏花林,你还算对我手下留情了。”
“抱歉……”鸩抿紧唇,在余锦之的视线下颇为紧张。
鸩虽然少与人接触,但这并不代表他蠢。
他心知,余锦之主动提起杏花林的事,是为了给他台阶下。所以他不再犹豫,终于把心中的话说出口。
“在杏花林对你出手,是我做得不对。”
手下搭着的肩膀异常的僵硬,可以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算了。”余锦之随意地拍了拍鸩的肩膀,转身挥手的动作一气呵成。“哥哥原谅你了。”
背影是说不出的潇洒。
留在原地的鸩松了口气,却又莫名的失落。
“喂——”鸩高声叫住他。
余锦之停下脚步。
“你刚刚为什么不躲?”鸩眼神微闪,似在期待着什么。
为什么呢?
同时被几个黑衣人围攻,如若躲在屋檐上的鸩没看出他的暗号或反应不及,余锦之必然丧命当场。
为什么不躲?
余锦之偏过头来,直视他:“想要相信你。”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当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还好……”余锦之露出的眼睛微弯,溢出笑意来。“你没让我失望。”
还好大兄弟你够给力啊!
鸩心尖一颤,只觉得面前的人周身像是在发光,刺得人眼睛发疼。
他低下头掩盖莫名湿润的眼眶,嘴角却已经不自觉地翘起。
“什么啊……”
竟然说出这种话,也太狡猾了吧。
………
屋里,留守的黑衣人很快也被鸩解决了。
余锦之扶着受惊的周大夫到一旁坐下。
而昏迷的阿冬,倒也没有受伤,只是被黑衣人打晕了,于是鸩把他抱去房间歇下了。
“周大夫,是我们连累您了。”余锦之低下头,因为自己的大意连累到这位善良的老大夫,而感到歉疚。“我们今晚会把痕迹销毁,连夜离开杏花镇。”
“唉……”周大夫摇头叹息,却也默认了余锦之的离去。“今晚就好好休息吧,其他事明日再说。”
余锦之对着周大夫弯腰鞠礼,却不小心瞥见他露出的手腕上,一条像扭曲的长虫般丑陋的疤痕。
看来这位老大夫,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退下了。
等到余锦之到后院的时候,鸩已经在那里了。
“余!”鸩看到他,眼睛一亮。
余锦之诧异地一挑眉,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这些尸体要怎么处理?”余锦之一眼扫过地上的尸体,对着鸩说:“我们需要完全把痕迹清除。”
鸩默不作声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青花瓷瓶。
他把瓶塞拔出,对着尸身倾斜,有液体从瓶口流出,滴落在尸体上。
“嘶啦——”
液体滴在衣服上发出类似灼烧的声音。
不一会儿,衣服就被腐蚀出了个大洞,而这个洞还一直在扩大,甚至连皮肤也慢慢地被腐蚀掉了。
不过三分钟,面前的这具尸体就被化为了一滩血水。
【卧槽???】
【毁尸灭迹好帮手??】
【虽然但是,我真的吐了】
【嘶——毛骨悚然】
鸩试图从余锦之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什么。
“快点解决吧。”余锦之嗅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不适地皱起了眉。“味道痕迹都要全部去掉,不能给周大夫留下风险。”
却什么都没有。
“嗯。”鸩收回视线,继续重复手下的工作。
却错过了余锦之背后悄然握紧的拳,和转为幽深的眼睛。
………
房内。
“我们聊聊吧。”余锦之拍了拍自己的床,对着房门口的鸩示意。
“关于花影阁,还有你的故事……”
鸩下意识的抿了下唇,身体倒是很诚实地坐在了余锦之旁边。
虽然僵硬得像个木头人。
鸩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他总是很紧张。
总觉得,自己好像被面前的人完全看穿了。
“先说说花影阁吧。”
“花影阁是个杀手组织。”鸩瞥了一眼余锦之认真倾听的侧脸,继续道:“我也是里面的一员。”
“说实话,我有点好奇。”余锦之正视着鸩的眼睛,“刚刚偷袭我们的是花影阁的杀手吧?他们是什么等级的?跟你的实力可差得远了。”
鸩皱眉,“不过是一群最低下的垃圾罢了。”
意思不就是,还不配跟他相提并论咯。
余锦之失笑。“那你呢?”
“我是金牌。”下意识地,他的手摸向腰间的位置。
“金牌?”
“花影阁有红、金、银、铜牌四个等级。其中,铜牌是最低等,红牌是最顶级的。想要从铜牌升上红牌的话,就要一直接任务,达到所需要求才能上位。
而任务则分为甲、乙、丙,三个等级。其中,甲级为困难,乙级级是中等,丙级最简单。
成为铜牌只需做五个丙级任务;银牌则需要做二十个丙级任务和十个乙级任务;而金牌,需要五十个乙级任务和三十个甲级任务。”
“至于红牌,要做满八十个甲级任务。”
余锦之不禁咋舌。
这不就跟跑任务打怪升级的网游差不多套路吗。
但这可比游戏里要残酷得多。
“而目前为止……”鸩移开视线,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花影阁还未出现过红牌。”
“那你作为花影阁的金牌杀手,为什么会被花影阁追杀?”余锦之看着鸩晴转多云的脸色,追问道:“你做了什么?”
良久,鸩松开不自觉握紧的拳,才说起了他的事。
“五天前,我接了一个任务……”
————————
五天前,也就是余锦之在杏花林遇到鸩的前三天。
原来,在那天,鸩接到了一个任务。
这个任务是刺杀一位姓李的朝廷官员。
鸩本身是不想接这个任务的,因为只要触及到朝廷的任务,总是有着数不尽的麻烦。
但,这个任务是甲级,刚好他还差一个甲级任务就能晋升红牌。
于是,权衡再三,他还是接受了。
据鸩所了解到的情报,那个官员虽是在京城任职,却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官。
鸩作为花影阁的金牌杀手,这对他来说,只能算是一个有点麻烦的任务。
但是,就在他打算动手的当天晚上,他在见到真人后,就对这个任务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