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甄嬛初孕

研制时疫的药方被证明有效后,第一个药包便送往了碎玉轩,当温实初吩咐流朱熬药时,看了一眼药包里的药材,虽然有几味药是之前自己配置的,但多了几味滋补温和的药物,其中多出来的一味双黄连,便是治疗时疫的关键一药,必然是后面有人改良之举,除了端妃娘娘,温实初想不到他人了。

如今这份莫须有的功名却落在了他的身上,端妃娘娘报温实初研制药方有功,皇上召见了温实初,命他负责清除紫禁城的时疫,温实初肩上的担子不小,圣旨已下,温实初领旨后不久便出了宫。

本来莞贵人的身子经温大人急诊已脱过了危险期,如今治疗时疫的药一饮下,当即莞贵人的气色便好了许多,已经恢复了意识,能稍稍说些话了。皇上此时早已解除了碎玉轩的封禁,守在甄嬛身边亲自喂药,甄嬛一口一个四郎的唤着,皇上一口一个嬛嬛的应着,莞贵人的病就这样在众人的精心照料下逐渐变好。

深秋之后便是入冬,数月后就是年关,倚梅园的梅花早早就开了。惠贵人自夏日里有孕以来,肚子越发显怀,毕竟已有五个月大了。梅花早早盛开寓意喜事连庄,莞贵人和富察贵人都怀上了龙裔,已一月有余,皇上知晓后龙颜大悦,而莞贵人更是独得圣心,只是初孕就晋升成了莞嫔,册封礼还定在了皇上和甄嬛倚梅园定情那天,满宫嫔妃皆羡慕不已,华妃没少去太后宫里说些酸话,皇后也是旁敲侧击,太后那边多多少少都有些意见,请了皇上过去谈心。

“皇帝如此宠爱莞贵人,不,现在应该称呼一声莞嫔,就不怕她将来恃宠生娇吗?”太后面容凝重地问道。

“皇额娘,莞嫔她性子纯净,对儿子是处处关心、样样体贴,她,很好”皇上想到甄嬛,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帝王少有情爱,太后看到自己的儿子身边难得有一位可心的人服侍在身旁,并不想当着皇上的面说莞嫔的是非,只是甄嬛未产子就封嫔惹得后宫不宁,太后身为皇后的族人,不得不出来说几句。

“先前莞嫔未侍寝便封为贵人哀家也有所耳闻,如今未诞下皇子就封为嫔,实在是有违祖制,且宫中众嫔妃怀有身孕者,并非莞嫔一人,我看惠贵人端庄稳重,就好的很,惠贵人的家世也不错,皇帝怎能如此厚此薄彼,不仅会让其他有孕妃嫔觉得不公,也会让后宫其他无子嗣的嫔妃寒心呀!”

“无子嗣的嫔妃?说来说去还是怪儿子考虑不周,惹得华妃连日里来皇额娘跟前说酸话,让皇额娘受累了!”皇上象征性地安慰且自责几句,但丝毫没有要撤回甄嬛封嫔的意思,毕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双方都在给彼此台阶下。

“皇额娘,宫中已有三位有孕嫔妃,不管如今她们位分如何,儿子认为自己膝下单薄,儿子会晓瑜六宫,凡三人中有生下皇子者,立刻封妃,儿子封莞嫔这点私心,还是请皇额娘准许吧!”

皇帝言辞恳切,太后没有再多话,好生命竹溪姑姑送走皇帝,竹溪回殿后,太后对着竹溪问道。

“你看这莞嫔,将来会不会成为大清第二个董鄂皇贵妃?”

“太后心里跟明净似的,别怪奴婢多嘴,莞嫔再受皇上宠爱,终究是有纯元皇后的情分在,若换做旁人,皇上断断不会如此的。”

“董鄂皇贵妃是顺治皇帝的真爱,莞嫔不是,即便莞嫔做上了皇贵妃的位置,皇后的宝座依然是乌拉那拉氏的,她现在所有的宠爱都是纯元赋予她的,她却宠而不自知,一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人,是终究成不了大气候的!”太后话毕,叹了一口气,转身命竹溪安排礼佛去了。

另一边,碎玉轩好不热闹,这边惠贵人的肚子五个月大,那边莞嫔才一个月,姐妹两抱作一团,很是欣喜。

让姐妹两欣喜的事情不止一件,黄规全由于莞嫔禁足期间克扣碎玉轩的用度,直接被发落慎刑司干杂役去了,如今的内务府副总管姜忠敏接替了黄规全的位置。之前木薯粉事件中捕风捉影的一些宫人,莫名其妙当做患了时疫的宫人病死了,如今莞嫔有孕,自然没人再提木薯粉的事情。

莞嫔好后,并没有掉以轻心,而是分析起禁足期间自己患上时疫的因由,由于宫内的用度都是内务府送来的,莞嫔顺藤摸瓜自是查到了些什么,告知了眉姐姐。

“好呀!她们步步算计,先是陷害你禁足,又是利用时疫谋夺你性命,是可忍孰不可忍!”惠贵人刚想站起,无奈肚子太大多有不便,便打消了念头。

“眉姐姐别气,若动了胎气可真遂了这些个小人的愿了”。甄嬛轻轻拍了拍眉姐姐的手背说,“我自有办法!”

数日后,甄嬛告发了内务府与华妃私相往来,自己身患时疫是华妃所为。皇上大为震怒,将慎刑司服役的黄规全抓来审问,重刑之下,黄规全只得吐出受到华妃宫里周宁海的贿赂,将患有时疫死去的小德子用的一套茶具送往了碎玉轩,周宁海也是为人忠心,受尽酷刑都不供出华妃,皇上命人折磨死了便草草结案,褫夺了华妃协理六宫之权,让我和敬嫔共同协理后宫。

甄嬛早在病愈后就夜审了浣碧,知道她被曹贵人胁迫借木薯粉陷害她一事,并打开天窗说亮话,姐妹相认。这一切被梁下守夜的佩儿听墙脚探知,只是佩儿自从上次吩咐她只管效忠甄嬛,不要私下来往延庆殿后,探听的消息一直未往我这边传达。毕竟佩儿是我留在甄嬛身边最有用的一颗棋子,我不能轻易置她于危险之中,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这段时间华妃的智商仿佛下了线,时疫之事和之前精心策划的假孕之事相比,计谋和策略高下立判,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甄嬛在寝殿内苦苦回想,转而问向崔槿汐。

“莫非?这次的时疫之事是华妃一人所为?曹贵人因为木薯粉事件和华妃起了离心,不再替华妃卖命了?”

“回娘娘,奴婢以为母子连心,虎毒且不食子,但若不是亲子,又当何为呢?”

“万历朝有位景妃,最喜欢利用亲子争宠,甚至不惜让怀中小儿发热引得皇帝注意,女子为争宠连亲子都不会放过,更何况她人的儿子。”甄嬛说着,眼神望向面前的一盆炭火。

“华妃毕竟不是温宜公主的生母,她们二人若因此事生了嫌隙,也未尽可知呀!“槿汐应着,给甄嬛添上了一件披风。

甄嬛翌日来了我的延庆殿,一同前来的还有惠贵人。我对甄嬛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温实初不是个爱慕虚荣的人,他定是将我研制药方的事告诉了莞嫔,此来必是谢恩无疑,但带上了惠贵人,必定还有别的所求。

“莞嫔甄氏、惠贵人沈氏特来拜见端妃娘娘。”她们只是寻常礼,还没等惠贵人行礼完毕,我连忙命吉祥安排就坐。

“有孕之人不必计较这些凡夫俗礼,你们二人很少这样结伴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其实今日是我硬拉着莞嫔过来给端妃娘娘请安的”,惠贵人大着肚子说到,“自从上次给我安胎的太医刘畚出逃以来,太后亲命自己身边的徐太医给我独用,我这边是极为放心的,只是温太医忙着时疫之事已奉旨出宫,嬛儿这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章太医在照料,可是...”

“可是皇后娘娘曾指使安陵容在虎头帽里藏药陷害本宫腹中的温月,所以你们姐妹两都对皇后宫中的章太医心存忌惮,对不对。”我望向沈眉庄,她的脸上满是焦急,又瞧了一眼甄嬛,她还是那样云淡风轻。

“端妃娘娘是菩萨心肠,如今协理六宫之权在端妃娘娘和敬嫔娘娘手中,还请娘娘多加照拂咱们姐妹二人,日后将不胜感激。”惠贵人言辞诚恳,要不是大着肚子,恐怕此时已经跪下哀求了。

“莞嫔,本宫真羡慕你有这么一个好姐妹,惠贵人来我这儿说了这么多,桩桩件件都是为你而求,你怎么不为自己求点什么呢?”

“无功不受禄,娘娘交代我的事情还未完成,嫔妾不敢再求娘娘,今日同惠贵人前来,只是为了让眉姐姐宽心。帮与不帮,全在娘娘心意,嫔妾别无所求。”甄嬛说完,眼神中早已没有了之前数次求我时的真诚,今非昔比,她已被封为莞嫔,倘若生下皇子就是莞妃,地位恐怕连华妃都要越过,更何况这些无子且不得宠的嫔妃。

“你倒是挺自信,若你们姐妹二人在本宫协理六宫期间出事,本宫自然也脱不了干系”。我看着甄嬛那轻狂的样子,这哪里是来求人,简直就是凭着肚子来示威,无论她们二人之中谁将来诞下皇子,她们都将在这深宫之中永远都有依靠,无需任何人施舍般的帮忙。由于经历过上一世,我虽然大概率知道她们头胎都是女儿,但这一世毕竟无法预知变数,且莞嫔的头胎,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世,本宫都希望她是生不出来的!

此时的我并不想立刻撕破脸皮,就算我要动手,也不会轻易让人察觉,我微微笑道。“莞嫔,要我帮你也不难,你只需派人每日将章太医开的方子抄录一份送往延庆殿来,本宫将保你这胎安然无恙”。

“嫔妾在此谢过端妃娘娘”,甄嬛和沈眉庄异口同声地回道,转而被身边的宫女搀扶着离开了延庆殿,我望着她们两远去的背影,心中思忖着,渐渐地脑海里已精心布好了一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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