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楚画重复了一句，“那是老鼠咬木头的声音吗？”
那叫青儿的丫头神情恍惚地摇头，“奴，奴婢也不知道，就是很吓人，很吓人。奴婢，奴婢以为是……”
楚画看她脸上的害怕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很是捧场地问:“是什么？”
青儿抬头，哆嗦着说:“奴婢以为是怪物在啃骨头，很，很可怕。咯吱，咯吱，啊！！”
锦瑟离青儿最近，赶紧上前用力点了几处她身上的穴道，这丫头的情绪才稳定了一些，但是人已经瘫在锦瑟怀里不想起来了。
楚画纳闷道:“不过是一个声音，有那么可怕吗？”
青儿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眼圈红红地点头，“真的很吓人，奴婢以前跟着祖母过日子，祖母还活着时给奴婢讲了不少吓人的故事，就有妖怪半夜起来啃人骨头，咯吱咯吱的。
奴婢的祖母说，听到这样的声音不要出声，不要出门，躲在被窝里等天亮就好了。奴婢，一直在屋子里，哪儿也没去。”
这也说明青儿这丫头没有不在场证明，但看她这个胆小的模样，不像是能连杀两个人的凶手。
但是时间线还得搞清楚，楚画再问:“听到这样的声音是几时？”
青儿想了想，“我已经睡了一觉了，半夜三更的样子。响了一会儿就不响了，但是过了好一会儿又响了。哪怕不响了，我也不敢睡了，一直躲在被窝里。”
楚画皱了皱眉，“半夜三更啊。”
这时间线还真模糊，不好做证据呀。
上官云把修文叫到身边，让他带着人去他们这几人的屋里仔细搜查一番，包括刘氏的房间。
主要是找凶器以及血衣，沾了血迹的鞋子等物件儿，不过，找到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距离行凶之时已经过去两三个时辰了。
若是内部人员作案，肯定想好了处理这些东西的法子。但是该搜的还是得搜。
楚画也是这么认为的，她甚至觉得客栈里的每个房间都要搜一遍为好。
“青儿，四喜，你们先退一边候着。”上官云接着道，“喂马以及打扫卫生的杂役可在？”
“在在，小的在。”杂役赶紧跑向前跪下，头低得快碰到地上了。
上官云冷声道:“抬起头来，报上姓名。”
杂役吓得不轻，赶紧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下意识地要低头，“小的，小的叫程三通。是，是客栈里的杂役，大，大人您想问啥？”
上官云语气威严地说:“程三通，本官问你，为何如此紧张？可是有事瞒着？”
“没，没有。小的啥也没干！”杂役程三通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小的在子夜时分和四喜聊了很久的天儿，小的自二楼住了人后，小的就没去过二楼，小的是清白的。”
上官云却觉得这话有问题，“你既然是清白的，紧张什么？”
“小的，小的……”程三通支支吾吾，眼神儿含糊地左右看看。
上官云看懂这个眼神儿了，也觉得当众审问每个人不大妥当，便让客栈掌柜找了一间空屋子。
屋内只有他和楚画以及各自的护卫，上官云再问:“说吧，老老实实坦白，不然，就算你不是凶手，隐瞒相关线索，也与凶手同罪。”
程三通连连点头，“小的明白，小的坦白。”
原来程三通的心虚并非是做了那杀人的凶手，而是看到了不该看的，担心自己的饭碗保不住。
但又怕看到的人是凶手，因为他的隐瞒，让两条人命就此蒙冤，所以他纠结不已，怕良心的谴责，也怕没了这份工，老婆孩子就此饿肚子。
程三通是个杂役，现在店里的客人不多，客栈里面的卫生完全不需要他来打扫。
加上上官云等人的到来，多了不少马匹，他晚上要按时起来给马喂草料。
要知道马无夜草不肥，马是一定要吃夜草的，再加上客人是给了草料银子的，他必须得把马儿照顾好。
在亥时末的时候，程三通又起来给马添草料时碰到一个背着包袱从二楼的窗户爬下来的人。
昨夜月亮很是明亮，程三通就没有提着灯笼去马棚，这才躲在马棚的边上看到了那爬下来的人，对方却没有发现程三通。
程三通道:“小的认得那人，是客栈的大厨。背着一个大包袱，急乎乎地往下爬，到了地面后转了个弯儿去了客栈后面，就再也没出现。”
楚画接着问:“客栈的大厨，背着包袱，确实可疑。不过，你们客栈有两个大厨，你说的是哪一个？”
“是，是赵大厨。”程三通面色难看地说，“赵大厨和老掌柜有亲戚关系，跟老掌柜一样资历最老，他一句话就能让小的干不下去，还请两位大人不要跟老掌柜他们说是我看到了他，我……”
上官云保证道:“放心吧，只要你说的是事实，本官保证你这份工丢不了，对方也不会找你麻烦。”
程三通松了一口气，咧开嘴笑了，“多谢两位大人相信小的。小的就是在见过赵大厨没多久，才碰上出来上茅厕的四喜的。
小的当时不知道二楼发生了命案，还在想着要不要把这事儿跟老掌柜说说，又怕老掌柜偏袒赵大厨，正郁闷着，就跟四喜多说了会儿话。”
上官云点点头，“很好。可还有别的补充？”
程三通这会儿轻松得很，摇头道:“没了。不过，我听说赵大厨和严大厨有点儿不合。具体咋样，小的也不清楚，小的只是个杂役，很少去厨房。”
程三通离开后，楚画总结道:“这条线索很重要，赵大厨的嫌疑很大，我想知道他是怎么从二楼爬下来的。还有青儿口中所说的‘咯吱咯吱’，会不会就是他爬上爬下之时弄出来的声音？”
上官云笑道:“也就是说，这座悦来客栈内部有外人不知道的通道，可以轻易上下二楼，甚至是三楼。”
楚画点点头，笑着恭维了一句，“世子爷果然厉害！抛却凶手是谁，我们是不是该先查查这座客栈的内部结构。”
然而就在这时，大堂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紫芙进来说:“大小姐，世子爷，大堂那边找到凶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