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可爱妹妹

奉天城算不得是一座大镇,仅属座小城,军事战略位置显要,作为抵御吐蕃侵略,拱卫都城长安的重要屏障,在朝庭中具有举足轻重地位。奉天城北面有梁山,三面平原,分为内外二城,其中内城周长5里,外城周长10里,整个奉天形似龟状,所以又称龟城。经过几次大的建设,现在外城城墙高2丈1尺,壕沟深1丈8尺,宽2丈8尺,成为一座名副其实军事要塞。

“看,前面就是奉天城。”骑在马背上的浑武扬鞭一指。

“我还以为再也回不到故乡,见不到家乡父老乡亲了。”坐着车上吴琼渊激动得掀帘跳了下来,眼泪汪汪跪在地上,双手捧起一把黄土。

“回到家乡,死而无憾了。”

“妹子,日思夜想故乡近在眼前,马上就见到家人了,高兴还来不及的好事,你何必提死字来影响心情!放心,你不用担心,一切交给哥来负责。”浑武劝道。

“一会儿我带你拜见我父母和妹妹,然后我派人护送你回家。”

“听凭恩人安排。”吴琼渊擦拭眼泪,去别人家还哭哭啼啼,甚为不礼貌。

作为奉天城内最高军事长官单于都护府,浑瑊府邸可谓万众瞩目,整个建筑显得富丽堂皇。奇怪的是门口只有两位年轻士兵守卫,以其它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军事重地相比,显得与众不同。

“大哥,你们家作为一方诸候,封疆大吏,府邸却并不森严?”吴琼渊忍不住内心好奇发问。

“妹子,你这话可不能再说第二遍了。我父亲最佩服的人是郭令公,他老人家功勋卓著,却心怀坦荡,荣辱不惊。我父亲身体力行学习郭令公,虽然别人评价他精通骑射、武功过人,时人常将其与汉朝金日磾相提并论。他生性谦虚谨慎,虽现位至尊荣,但从不有自矜之色。但他仍说自己只学到郭令公皮毛而已。”

“你说他是一方诸候,传出去别人添油加醋,皇上知道作何感想。还有作为一城军事统帅,连我们都对自己城防毫无信心,全城军民又怎能上下一条心,构建牢不可破防卫线。”浑武笑着解释。

“妹妹口无遮拦,差点酿成大祸,还请兄长絮罪。”吴琼渊吓得吐起舌头。

“不知者不罪。”浑武摆摆手。

“你先到客房梳洗,我先向主帅交令,一会儿就来找你。”浑武向大殿走去。

“参见主帅。”浑武站立在大厅恭恭敬敬向坐在主桌的父亲浑瑊施军礼。

“这次公差办得怎么样?”浑瑊眀显是公事公办。

“幸不辱命。”浑武回答,这次到京师的兵部等衙门办差,总算还是完成任务。

“你们都退下吧!”浑瑊挥手屏退左右,他要和儿子单独交换情况。

“怎么样?这次有什么异常?”浑瑊踱步下堂。

“听说崔丞相在皇上面前失宠了,卢杞在皇上面前是日渐受庞。”

“卢杞这人可是妒贤嫉能,睚眦必报,这种人受重用可不是什么好事。”浑瑊叹口气,朝堂之上风云变幻,终归是波及到帝国方方面面,所幸目前为止,皇上对他还是信任有加。

“管他的,我们做臣子的做好份内职责,尽人事、听天命。”

“还有就是这次路途上儿子与李希烈儿子李兴霸结下了梁子。”浑武想想,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这件事。

“李希烈这人我一向是对他避而远之,听说这人护犊子,老虎屁股摸不得,一直在扩展势力。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怎么就捅了这个蚂蜂窝呢?”浑瑊皱了皱眉头。

“我也是一忍再忍,后来是忍无可忍才还击的。”浑武知道父亲小小年纪便选择从军之跨。

“是否带有乳母?”

天宝五载(746年),十一岁的父亲跟着祖父参加例行的防秋,当时朔方节度使张齐丘开玩笑道。但在次年,父亲就立了跳荡功(为少年兵设置的军功)。两年后,父亲随军击破贺鲁部,参与石堡城之战,收复龙驹岛,“勇冠诸军”,累迁至折冲果毅。

但在私底下喜欢与人为善,一向慈眉善目,如非必要,不会发火。对自己过于刚毅,并不是特别满意。

“算了,我想你做事一定有自己原则和理由。事情发生了,你不必挂在心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以后小心提防就是。”浑瑊其实对自己这个儿子还是挺自豪的,嫉恶如仇,眼里容不下沙子。与士兵同甘共苦,颇受官兵爱戴。

“爹,我这次给你和娘带来一位姑娘,你去见见吧!”浑武笑着说道。

“哦?”浑瑊觉得奇怪,这是孩子第一次往家领姑娘,也难怪,儿子大了,自然而然对女人有兴趣,这分明是件好事。可他家这样家世,也不是随便一个姑娘就领进门,虽说不能强强联手招圣上猜忌。但怎么也得家世清白,做到门当户对,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男人有个三妻四妾稀松平常的很。

“好事啊!”浑瑊颇有深意望着儿子,他这样大家族,更需要男人们努力,开枝散叶。

“爹,你误会了,那姑娘也是奉天城里人氏,在宫里当宫女,这次德宗皇帝登基,恩赐允准一百多宫女回家。我与她长安城相遇,碰见李兴霸那厮仗势欺人,当街欺男霸女,我实在看不下去才仗义执言。”

“没想这狗东西怀恨在心,夜晚追到驿站,准备放迷香放倒我们,然后再毁尸灭迹。我气不过,算是替天行道,割了作恶者双耳,对元凶刺了个囚字,割了他作恶家伙当废人。留下那个姑娘,我怕那帮人渣又来找她的麻烦,把她带到府中,与妹妹作个伴。”浑武说到后面笑了起来,看来他对自己别出心裁惩罚是极为满意。

“你这恶作剧。”浑瑊不知可否。

“这事正常处理你应该报官。”

“爹,报官又能怎样?还不是层层上报到皇上那儿,皇上肯定和稀泥,我们又何必让那些不相干的人看热闹。”浑武觉得不以为然。

“皇上知不知道这事是向皇隐瞒真情,皇上处不处理是他的权力。这事交给我,我马上写奏章报告皇上,免得迟一步让别人大做文章。”珲瑊觉得有些东西还得教会儿子才行,否则以后给人提供攻击靶子。

“爹,我知道了。”浑武怏怏不乐。

“至于后面这件事,我觉得你做得很好。男子汉大丈夫就得敢做敢当,送佛送到西,做好事也得有始有终。至于留在府中,只要人家愿意,我没有意见。能不能和你妹妹做伴,你得先问你妹妹同意,否则以她仗爹妈疼爱和哥哥们宠溺,一向天地不怕,谁敢强加给她。”浑瑊一脸温柔,他和夫人们养育一大帮儿子,女儿却少,加之芸儿是正妻所生的小女,一旦发飚,他和夫人都得让她三分。

“对对,父亲提醒得是,我得先去找这位小祖宗求情允准,否则贸然提出来大家都得尴尬。”浑武一拍脑袋,他怎么把这个大事忘了,这个小祖宗说不定正在满院找他呢!

果然,刚出走廊,一位满身白衣美少女手提皮鞭立在路中央,粉脸含怒,看来也是恭候多时了。

“芸妹,你怎么在这儿,我正准备去你屋看你呢!”浑武立马甜言蜜语送过去。

“这不是赫赫有名的浑将军,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浑芸轻盈摇动自己手中皮鞭,看得浑武心惊肉跳,这妹妹可是动手比动嘴还快的主,有时三言不合就动起手来。关键府上除了爹妈外,没有她不敢教训的主,所幸她聪慧灵通,不是胡搅蛮缠之辈。

“妹妹说笑了,我给你送的东西收到了吗?”浑武陪着笑,自小妹妹还缠着他玩,有时缠得他心烦。但奇怪的是,三天不见她,脑海想的都是她,这也难怪,自小浑芸就是全家开心果。

“你当本姑娘是稀奇那玩意的人吗?”浑芸葡萄样眼睛扫了他一眼。

“再说,我又不是当今的皇上,既不能给你加官进爵,又不是你的马前卒,为你执镫杀敌立名扬万。你又何必事事牵就我呢?”浑芸调皮一笑。

“芸妹,可不敢拿皇上开玩笑,这可是大逆不道。”浑武笑笑,妹妹这人性格好,这脾气来得快,取得也快。

“我也不过是在家说说。”浑芸调皮一笑。

“哥你这次去长安可很长时间了,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今天你得抛下所谓军国大事,陪我好好玩。”浑芸将鞭子扔给丫鬟,这时的她依在哥哥身旁,完全是小鸟依人淑女形象。

“没问题,服从你的将令。”浑武知道这时万不拂逆她的心意,否则今天你别想跟她说上一句话。

“走。”浑芸嘴唇微扬,真像一位正在发号施令将军。

“对了,我忘了给你报告一件事,我给你带来了一件大礼物。”浑武装作突然想起,一脸正经说道。

“什么礼物啊?”浑芸停下脚步,一脸奇怪,自己没想哥哥要什么礼物呀!

“你马上就能享受皇帝待遇了。”浑武故弄玄虚。

“我这次在长安城遇见一位刚出宫宫女,知书达礼、容貌清秀,我看肯定与你投缘,我就自做主张把她带来,和你做个伴。”

“哥,这是不是你施的障眼法?你准备明俢栈道、暗度陈仓,让我这个妹妹给你打掩护,想把我推出给你当挡箭牌。”浑芸聪明绝顶,知道有些哥哥见不得光的东西,莫非武哥也是道貌岸然之辈,她有些伤心。

“再说我对她完全不了解,我不想一个我完全不熟悉姑娘留在我身边。”

“你误解我了,那个姑娘我也是在长安第一次偶然相遇,不相信你大可去调查,在你的慧眼金睛下,有什么东西能瞒过你。”浑武决定先应付过去,他不能将吴琼渊到府上前因后果和盘托出,他怎能让这等腌臜之事让妹妹伤心难过。

“哥难得求你一件事,你就当帮哥哥一个忙,移步尊驾去去看看,觉得合意就暂时留下,不顺眼立马掉头,留在府里做其它事。行不行?”浑武推着妹妹转身。

“好。下不为例。”浑芸笑笑。

“哥,记得你欠妹妹一个人情哦!”她张开樱桃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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