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缘是阴阳论缘何太公怒

鹊儿醒时已是正午,宁尘没睡多久便起了,昨夜的那番如洪的云雨并未消耗宁尘的体力,反而更加旺盛。他让人不得打扰熟睡的鹊儿,那些小姐妹们自然明白了昨夜发生了什么,似乎身子的不适,让鹊儿也无暇注意到小姐妹们那怜惜、羡慕、调笑的眼神。

酉初,医士才赶了过来,至于为什么那么晚,是怜儿让锁儿必须请名医,最后锁儿就耗到黄昏请来了洛阳医士大家圣手柳问三。

至于柳问三嘛,人不如其名,宁尘本以为这柳问三是个糙老头,一副花白胡子,开口满是五行阴阳之论的人。可当这位传说中的圣手站在宁尘面前时,宁尘吃了一大惊。眼前明明是一个头戴浅露,身着素雪窄袖对襟襦裙,脚踏金丝绣梅花傲雪锦靿靴,风姿绰约,灵动闺秀的一女子。虽有浅露,不知其面容,但这副身姿和那淡淡的药香就让人觉得容颜定是极佳的。

原来此女原名柳萧萧,先后从师于前太医令温游桦,现任侍御医高方年,药王孙思邈,她本人在平康坊开了一馆,名叫四味斋,因医术精湛,不喜言辞,一般看诊只发三问,故而得名柳问三。

至于这次看诊,这第一问便是“有何症状?”

有何症状,这个宁尘自己也不清楚,幸而晨起时就抓着几个丫头问了,阑儿一问三不知,宁尘也是清楚,那夜并未出现症状。怜儿嘛,只是稍稍恐吓就全招了。和鹊儿讲的差不多,莫名其妙的发狂,上下其手,身子多处被宁尘无情的凿甓釜砍了。

宁尘自然得拉着怜儿去看看伤情,再三扭捏下,还是被宁尘视察了一番,确实是受伤了,原本一峰红润,如今红得似要渗出血来。峰下是一排红痕未退的牙印,沟壑间一个更大的红痕,还覆着点点血丝。难怪这两日怜儿总是把自己裹得严实,看完这些犯罪证据,宁尘一阵认错,道歉,换来的却是怜儿的担忧。

其实越是这样,宁尘愈发愧疚,想到被自己无情的啃食,直痛得热泪长流却不敢高声呼救。这般苦楚也默默承受,事后也不曾告知。如今依旧是那副温顺的样子,宁尘越想越难受,怨她不叫醒自己。怜儿却说不能确定是否病了,不愿相告是怕宁尘担忧,宁尘想来她必然还怕自己会对此太过歉疚吧。

当问及月儿时,月儿二话不说便逃开了,最后逼进小黑屋,逃无可逃,依旧羞得不敢抬头,从未见过月儿这样子的宁尘有点吃惊,更加激起他的好奇心,经过一吓,二逼,三恐吓。月儿才断断续续,扭扭捏捏的讲来。

和怜儿不同,没有无情的啃食,是轻咬,力不大却一直不松口。月儿好不容易逃开,可又被一把拽了回去,然后是允舐,月儿越说越羞,宁尘也有点不好意思了,看她开始含含糊糊,似是要揭过什么重要的情节,又是一番威胁恐吓,最终才低着头,埋起一张大红布的脸,一顿一顿,羞不可抑的讲来。

月儿被宁尘这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惊得连反抗都不会了,开始时,还咬着薄衾不敢出声,直到手软腰酥,颤簌两番,连咬被的力都没了,到最后,说到这月儿再也说不下去了,最后宁尘无需拷问她忍了良久还是讲出来了,“最后,最后…人家没忍住…”

宁尘本以听得羞红了脸,听到这宁尘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更把月儿惹得羞恼起来“哎呀,都怪你,你还笑,不许笑,哼,早知道你会笑,你再笑,不许笑嘛”月儿一边摇着宁尘一边恳求。那副惹人爱怜的样子好不可爱。

“还有千万别告诉别人啊,谁都别说,羞死人了。求你了,求你了好三郎”月儿不的摇着宁尘的手臂道。

满怀歉意的点点头忍着笑道“好,不说”,其实宁尘心下想,难怪说晨起时榻上的褥单都变了样。

宁尘还在想就听月儿愤愤言,“你还说呢,人家本就没了气力,还得挪你换褥单,防着你醒来,最后还咬了人家一口”难怪晨起后吃饭月儿总是站着吃,还说什么还想长高。之后便是宁尘如何安抚道歉了,几点闲言不必细说。

至于和医士交待病情自是不会说这些细节,第二问就是“之前可有什么病痛?”,一旁的怜儿便把自小体弱到起死回生,到伤寒昏迷交待了一遍。第三问是“可曾习武”,一旁的阑儿道“只习得两年拳脚。”宁尘也知道武阳那三脚猫功夫,在妹妹武若梦手下都走不过十招。

一番望闻问切,医士便执笔开方,一排娟秀的小楷“阳盛,阴阙,决明开,性之至”

宁尘扫了一眼,什么鬼,这是什么药,这是药吗!不待细想,急急问道“医士?这是什么意思?”,对坐之人,没有动,浅露随风飘动,看不清面容,微露的脖颈泛着微红。

“郎君先天阴阳不调故而体弱,后补阳滋体,阳盛之极,则阴缺,今不知何故,灵脉通,决明开,想必郎君得高人相助或因得奇遇,现全身气脉汹涌,气汇百穴,疏流无绪,无宣无泄,气导阴阳,阳盛阴阙,无阴导势,无阳引阙,自流根基。故而郎君欲隆情切,需行事利导,阴阳调和。”柳问三絮絮叨叨的道。

“不就是说多行房事嘛”宁尘听得睡意都来了,不耐烦的总结道。

“有阴阳和合,顺势逆导之术可解,还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医士稍稍压低了音调道。

“这么厉害,烦请大家快传授于我。”宁尘一听延年益寿就来了兴趣。

医士良久不言,然后轻声道“此术我也未曾学过,只是听家师提说,至于如何寻得此术,那就是郎君自己的事了”,那语气,音调,连语风都变了,让人琢磨不透。

梦魇之症的治疗就此无疾而终了,宁尘也并未太过在意,他本是学西医的,对于那些阴阳什么的他本就无多大兴趣,也信不过。反正以后分开睡就好了,实在不行不也还有鹊儿嘛,而且反正是要共度一生的。

那女医士说的什么决明开,高人相助什么的就更加无从说起了,这些症状都是从果儿那回来后出现的,难道果儿是高人,怎么可能,那只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娘子罢了。可宁尘又想到了和果儿的缠绵一幕,想起了她那令人心旷神怡的按抚,周身游走的温暖,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难道是真的?难道一切都是果儿的缘故,其实只要问一问果儿便知了,但宁尘有点怕见到她,因为乐果儿对于宁尘来说,太过神秘,太不可预测,她总能牵着宁尘的鼻子走,引导宁尘往她想谈的方向去谈。

一夜独眠,次日午后,饭毕月儿端来一碗酸梅汁,本应是暑去秋来的节气,可是这秋意浓,暑却未去,天气依旧燥热。想到酸梅汤冰镇才可口,可怜儿阑儿去了雨昔那服侍,又怜惜月儿和鹊儿被自己前番的折磨,于是宁尘决定亲自去取冰,顺可饭后消食。

明国公府不算大,却也有着公爵府邸应有的规格,重檐叠嶂,轩台流榭。冰窖在东院,临靠若梦和阑儿的闺楼,入口在后园的花廊尽头。宁尘悠哉悠哉的去了。

穿过廊道,过角门,进缘门游廊,走假山曲径,前方便是清风小榭,上桥过亭,曲廊尽头便可见花廊。到得花廊尽头,宁尘便见一小婢斜倚廊下打着瞌睡,宁尘自觉好笑,也未叫醒,轻轻一推小门便进去了。可宁尘着实未想到,这一去便落得太公一怒,面壁三年的境遇。

太公一怒,梅庄三年。

太公因何而怒,国公府的其他人所知的是三郎不思进取,沉迷酒色财气,不敬尊长,与老太公顶撞。而真正的原因只有宁尘和潼儿知晓。

梅庄三年,这是太公愤怒后对武阳的惩罚,发怒一个时辰后太公便向宫里递了折子,请归故里,修缮宗祠,扫祭祖陵。第二日卯初太公便携了武阳母子,踏上了返回太原的大道。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