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戏影怜情深迎一对新人

又是上元夜,今年的上元节格外热闹,因为此时的梅庄已是梅镇了,人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热闹。梅园原本在东头,如今已算是西头了。今年上元夜宁尘陪着怜儿和鹊儿几人去看花灯了,却没有去太原府,就在梅庄,梅庄的花灯做的一年比一年精美,一年比一年大。

花糖和灯谜自然是少不了的,还有凤巫发的奖品,这是宁尘想出来的,就宁尘的话来说是企业文化,是为凤巫更美好而做的文化建设,就像每月宁尘都会在凤巫组织一场蹴鞠比赛一样。

天火院还分发给小小娘子和小郎君一些好看的小巧烟花,孩子们熙攘奔跑,手中的烟花廖亮璀璨,鹊儿,怜儿带着武宁安和武阿诺玩尽兴了几人才回梅园。

宁尘这日早早去了怜儿那里,怜儿回神都,自然要回信让她带回,月儿那边的宁尘写的很简单,就交代她安心养胎和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肚子里的小家伙之类的。最后说她生意看顾的很好,并交代一切都由她自己看着办,当下一切以身子为要。

给阑儿的回信宁尘是长篇写了自己的近况,只是刺杀并未提到,然后是对她的思念与愁情,对于生意宁尘只写了一言,“南方诸事,皆可定夺”

上官婉儿的来信是一首诗,“策杖临霞岫,危步下霜蹊。志逐深山静,途随曲涧迷。渐觉心神逸,俄看云雾低。莫怪人题树,只为赏幽栖”

读完上官婉儿的信,宁尘对先前的猜测更加肯定了,她定是对自己上一次写的信有兴趣。她是在抱怨,在抱怨如今的不得自由,抱怨广阔的世界与自己无关,恬淡的生活与自己无缘。上次宁尘最后提到自己身不由己,提到自己不喜欢这般为权利,为生存奔劳的生活,上官婉儿的信便是一个回应,深有感触的回应。

这次宁尘回信是以“谁作桓伊三弄,惊破绿窗幽梦?新月与愁烟,满江天。

欲去又还不去,明日落花飞絮。飞絮送行舟,水东流”为开头的。

之后他写了自己和阑儿,月儿的分离,写了即将和怜儿的离别,写了云飞嫣挡箭,自己大哭,写了毕姑和自己丈夫的离散,写了阿古明失去了弟弟,只剩一条狗,写了梧桐雨中明皇与玉环的悲剧故事。

这次显然还比上次的长,这是宁尘收到来信第二日就动笔写的,在他看来第一次给上官写的是自己生活的欢,是这个广袤辽阔世界的阳光一面,这次写给她的是自己的悲,这个世界的伤悲。生活本就是悲喜不可分的。

待圆月当空,宁尘放下笔时,在身后锦墩上趴着的怜儿已经睡着了,宁尘起身往红炉里添了一提黑炭,然后用方帕拭了拭手。轻轻走过去,将怜儿轻轻抱起,显然她只是浅梦,宁尘一抱,她便醒了,“阿郎写完了?妾服侍你歇息吧”

宁尘没有回她,只是往锦榻走去,勾开幔帐,将她丢到了锦榻之上,“睡吧,还服侍什么?要不然今日我来服侍你?”

说着宁尘便一把拉掉了她的绣鞋,然后自己上榻,迅速的解开眼前懵在那儿的怜儿的腰间系带,系带散开,拉掉下襦,抛飞,开始剥开上襦,“阿郎,我……”慌乱的怜儿言。

“你什么?你自己来?”宁尘道。

怜儿彻底放弃抵抗了,躺在那里任由宁尘摆弄着。当宁尘的唇齿凑上去,当一只大手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肉骨,当宁尘开始抒发情欲,她都紧紧闭着眼,最后的一击时,她突然睁大了眼,她突然叫道“吖,不可以,阿郎,不可以”

“怎么了?”被吓着趴在怜儿身上的宁尘,一动不动的问。

“妾要去神都照顾月儿姐姐,所以不可以”怜儿一手慌乱的抵住宁尘的肩,一手开始往下探。

“嗯?”

“妾是去照顾月儿,帮她照看神都生意的,可要是妾也怀了可怎么办,那还不让人笑话死了”怜儿摸索道。

宁尘一想也有点道理,可还是有点不甘心,“你照顾完她,她又照顾你呗”

“三郎又胡闹”

“可……”

怜儿一把将宁尘推过来,一切春闺轻梦,一切贪恋浮生,一切箫罢曲毕。

宁尘在未和云飞嫣练功前情欲高涨,时常难以自控,才有小院梦魇之举,自和云飞嫣练功后便好了很多。如今已经练成,反而这种症状又出现了,只有调息练功才会有所缓解,但是再如何调息练功似也没有长进。如今宁尘就似一个桶,已经满了的桶,若不注水就会漏去,但即使注水,满桶也无变化。宁尘每次出现这种感觉时,就想问云飞嫣,可练功便能消解,每次一见面又都忘了去,便将此事放下了。

第二日怜儿一早便出发了,宁尘欲去相送但被众人拦了下来,怜儿也是极不愿的,上次就是送月儿和阑儿时被刺杀的。这次怜儿去神都就是照顾月儿,和帮忙打理神都事物的,那边一切都已经铺展开了,并无要紧的,便只怜儿一人去。经过刺杀一事大家出行都十分小心,云飞嫣在二耶留下的私兵中挑选了十四人派给了怜儿,还带了两个有经验的产婆,一个姑子。

其实这些明国公府都有,但宁尘还不想那么快让明国公府与影氏与月影楼的关系摆在明面上。因为影氏还没有站稳脚跟,明国公府也不够强大,而且宁尘想把月影楼和影氏分割开。

三月初六梅庄迎来了一队人,虽然如今的梅庄已是人流拥嚷,车队进进出出,但这一队人却很不一样,因为他们大多身着异服,大多是卷发浓眉,发肤黝黑,显然是西方人,他们是王泗自大食带回来的,他们大多是匠人,或是有特殊才干之人。

他们加入凤巫似是给凤巫注入了一剂兴奋剂,活力与创造力更似以前。如今咸丰院已搬去登州,金戈院搬去青头山,年前也将天火院单独了出来,至于原因,一是凤巫的发展确实容不下那么多人,二也因为天火院有一定的危险,还是单独出来的更为稳妥,将他们搬到太原城西边靠近刘家堡的一个偏远山落里,因为那里靠近汾河,又离太原城远。

自从西去了一趟,阿妞就像变了一个人儿似的,以前的她泼辣大胆,总是咋咋呼呼,如今却乖巧得像个小猫儿,并且是一只整日里黏着王泗的小猫儿。

四月初二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这日是王泗迎娶阿妞的日子,王泗有正室韩氏,也是河东道大族的女子,所以这次再娶也就未大操大办,两人的身份本就差距太大,韩氏温文,对阿妞也并无敌意,但如果操办得太过张扬了,韩氏的面子总会有所折损,如此也是为了让阿妞今后在王府更加好过些。

婚仪是鹊儿操办的,就在梅庄,因为王泗的父祖都已不在,作为亲姑母的武王氏就是长辈,雨昔很是乐意见证这样的场面。作为妞妞养父的祥叔自然参加了这场婚仪。他是前两日便自九龙观赶回的。

婚仪是在王泗于梅庄给自己建的小院里举行的,未请好友,就梅园众人和王府几人,王霖和王珂也来了,王珂显然消瘦了些。

王诗云的事,王霖并没有怪罪宁尘,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妹妹那桀骜的脾气,若不是早有此心,单凭宁尘的几句话她是不会做出这般大胆的举动的。关于王诗云的下落,王氏一直在派人暗中寻找,但并无消息。

婚仪很简单,原本娶妾就没有多么复杂的流程,但在梅庄的都是些年轻人,便把这婚仪搞得像模像样。新娘子已经被送进洞房中了,众人都簇拥着王泗往张灯挂彩的婚房行去,一番哄闹好不热闹。

“独孤家的事该怎么办?”众人还在哄闹,见宁尘躲在一旁,王霖走过来轻声问道。

“那要看她怎么想”宁尘答。

他们二人所说的是独孤姬尢嫁与卢氏的事情,宁尘也是最近才开始考虑这件事的,这个本无甚在意的问题越来越凸显了。其原因是凤巫,是影氏的壮大,是三家利益的紧要性越来越强,王氏和宁尘自然不希望独孤嫁给卢氏,尤其是作为七族之一王氏更加不愿意自己的合作伙伴嫁给自己最大的对手。

在离开前,宁尘找机会去见了王珂,她被禁足整一年,显然是闷得有些抑郁了,“后悔吗?”

宁尘一见她便问,“若诗云姐姐无恙,我便无悔”

宁尘点点头,“有这么多人在关心着她,她会无恙的”

宁尘坚定的安慰着王珂,反而自己却有了一丝担忧,王诗云已经出走一年多了,如今在何方呢?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她一个弱女子又该如何生存呢?

想起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人,男人如武凌,王霖,王泗,唐先慎之流,都是风流俊秀的;女子如四影,王氏姊妹,豆卢安然,自家两姊妹,还有独孤姬尢,更况论雨昔和云飞嫣了,都是灵秀瑰丽女子。似乎那一刻宁尘能够理解曹公,理解他笔下的顽石宝玉。

今夜最幸福的两个人是王泗和阿妞。

今夜又有多少离愁与思念在这残月孤灯下泛滥成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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