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李令月的克星

原来是姑奶奶要为两个孙女择婿,事情起因就是孟少卿为女儿择定的女婿,女儿很不满意,在祖母面前一番哭闹,祖母便唤来孟少卿一番训斥,如此就有了择婿之事。要说老太公厉害,这府中出去的就没有一个善茬,脾气,性格具是古怪的,就连远嫁半生的姑奶奶也是这样。

这件事的主力当然是两位王妃了,李霓俜和姚芯儿对这件事很热衷,宁尘去了就是简单问询了几句便同孟子吟赏画去了,赏的是薛稷新作的仙鹤图。

夜里回到倾心楼时,乐果儿突然变得很是热情,宁尘还以为她急于为自己诞下子嗣,又惹得一番春闺秘话。最后乐果儿言自己先前错怪了宁尘,又说花楼在雨花楼安插的暗探被杀了,复又问询宁尘去雨花楼的情况。

“现在都知晓三郎出城去了,并不知去了哪里,不知何时回来的。到出现在青萝馆,按时辰计算也来不及去雨花楼。而那些雨花楼的密谍被杀,也将成为一个谜。如此最大的受益者还是戚老妖”乐果儿一边为宁尘捶着背,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对不起,提前没知会你一声,害得自己人死伤”宁尘回头温柔言。

“只要三郎无恙便好”,乐果儿环住宁尘良久不撒开。

“还有,三郎以后不许瞒着果儿了,又被刺杀,果儿现在想想还觉得后怕”宁尘一脸惊异,还不待开口问,就迎上了乐果儿送上的香吻。

情语密话已经打开,绵延子嗣的事就该提上日程,一番恩爱自不用说。一切停休,乐果儿满足睡去,宁尘脑海里又浮现近日所发生的事。看来神都的事,自己所知所掌握的还是太少了,难怪总是感觉有双手操控着一切,原来暗流总是隐藏在水底。而且果儿所掌握的力量,似乎是被自己小看了。

一切杂乱的思绪涌上心间,宁尘摇了摇脑袋,吻了吻身旁熟睡人儿的颊方迷糊睡去。

再一日是去公主府送节礼的日子,如今已为郡王,一些府邸不必亲自去了,但太平那,宁尘想亲自去。他知道李令月最近很忙,忙着拉拢自己的势力,自从祭天典礼后她便经常亲自见那些前去拜会的官员学士。时值年节,公主府要说门庭若市一点也不为过。

见到了李令月,但是是和许多人一起见的,大多是朝中大员,还有武氏子孙。一番官面的寒暄自不用说,当宁尘提及想见驸马时,一双眼里的精芒似要杀灭宁尘的高傲,很多人都知道宁尘和武攸暨醉酒的事,所以都暗自讪笑。如今的武攸暨被太平冷落,无权无势在外也是被人瞧不起的,但他毕竟有驸马和郡王的身份在,表面恭维自是要的,却没人把他当做真正的朋友。

宁尘的身份,提出了太平也没不允的道理,到东院武攸暨的住处,他似是宿醉刚醒,最近太平很忙,他便时常出府,多醉倒方归,其间多有言语失当处。宁尘的到来让他甚是高兴,吩咐人备酒菜,但很快婢子来禀公主不让。

武攸暨扬手便要打,宁尘出手拦了下来,一番怒骂自不用说。良久武攸暨骂累了,瘫坐在阶梯上,宁尘也找了个地方坐下,“何必这样,出去闹,以为她会怒,结果呢?毁了她的清誉,也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困难。要我说不如做个逍遥郎,打打猎,吃吃酒……”

武攸暨叹息一声,宁尘又道“先夫人已逝,该为孩子考虑……”

没有答话,宁尘亦喝着他叹息一声起身往外行去,行不多远,过一假山林立之处时,突然一声低沉寒冷的话语打断了宁尘的思考,“你不许来见我,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将孩子给你的”

转过身,是一脸清冷的李令月,“是嘛!真的不愿见到我吗?还是害怕见到我。是谁在最可怜最无助的时候将那最柔弱的眼望向了我,是谁每次见到我就握紧了拳头心砰砰跳……”

宁尘一步步朝李令月逼近,一句句逼问。

“我是不想见你,就是不想见你……”她渐渐慌乱。

当宁尘的手已抚上她的颊时,李令月依旧迈不开脚,“瘦了”宁尘温柔言。

就这样,旖旎片刻,一抬手拂去了宁尘的手,李令月昂起高傲的头,挺起胸膛言“我不许你见他,你是在羞辱我吗?”

宁尘丝毫没有退让,“原来你是这么理解的,那你将我和那些人一起接见,不是羞辱我吗?”

恼羞成怒,偏过头去,宁尘粗暴的将她的头掰回来,“不管你怎样,都给我小心着,我不想我的孩子有半点危险……”

“我说过,孩子是我的,你休想和他扯上关系”李令月挣扎着言。

当宁尘松开了手,负气转身离去,刚行几步,就听得“你难道不该为那两个无辜的孩子感到愧疚吗?”

一语点醒宁尘,立刻转身怒意满满“是你?”

亦是怒意满满“都是因为你,他们才会死,我恨不得……”

突然明白什么,她再次昂起了高傲的头言“难道你觉得我会为了你杀了我李氏之人”

“是,你不会,若有一天,你的屠刀会向我挥下吗?”宁尘不知是赌气,还是有口无心,问出这一句时,自己的那份骄傲再也保持不住。

李令月似是被这一问触动,竟说不出话来,她的骄傲似也被磨掉,高傲的头再也举不起。良久,李令月冷冷言“乖乖做好你的云中王”

宁尘听言,心中那幽冥鬼火再次将他的那份骄傲与自尊点燃,他再次迈步上前,竟逼得李令月背靠山石而立。粗暴将她举起,放在山石上,被惊着的李令月乖得像一只猫,一动不敢动“你总是在命令我,我告诉你,我是你的男人,你不该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不该自以为是,不该擅自做主”

四目相对,就那样注视着,注视着彼此眼里的神光。那神光湮灭了怒火,也消散了霸道与强硬。当宁尘反应过来时,逃跑是他唯一的选择,“你……你……放我下来…啊……”

宁尘早已不知所踪,只有李令月坐于石上发愣着。这次见面不算愉快,但宁尘知晓了两个孩子之死不是李令月所为。而这次见面,让李令月几日都精神恍惚,其间心态,多为少女懵懂吧!

……

转眼除夕到了,姑奶奶被接去了少卿府,孟子吟也去了,年节又冷清了些,但好在潼儿赶回来了,而且今年府中多了几位娘子,也比去年热闹多了。但武凌依旧要宿卫皇城,所以宁尘又是孤零零面对这群女子,好在有武耀在,宁尘甚是喜欢。年节节礼武耀自然是最多的了,雨昔依旧很用心,府中所有人都能领到。

夜宴的考较如常举行,被考较的是皇甫惟明,出试的是武潼儿,她问法度,惟明答:《尚书·禹谟》有云,“儆戒无虞,罔失法度”,是以,法为法则,度为秩序,《始皇本纪》又有,“古之五帝三王,知教不同,法度不明,假威鬼神,以欺远方,实不称名,故不久长”,是以法度者,为均衡之本,永固之石,为万古之基也。

围坐娘子们都欣然点头,宁尘亦舒心开怀。惟明在薛氏学府的学习很不错,潼儿亦是满心欢喜的。而后大家都开怀畅饮,似乎节日有一种魔力,能够扫除一切悲伤一般。宁尘对那个世界的家的思念更淡了,但对月儿鹊儿几个丫头的思念愈浓,对几个孩子更是一种愧疚之情埋在心头。

潼儿是除夕前夜回府的,得知她归来宁尘亲自到前院等待,待众人在暖阁寒暄散去,宁尘送潼儿和若梦回袭香楼,三人前后而行,宁尘问“去终南山干什么?还顺利吗?”

“安然是为考究一事,我为寻一人”

若梦也很好奇,偏过头来探问“什么人?”

“妙应真人遗徒”

宁尘一脸疑惑,就听得若梦马上问“阿姊,怎么了?身子欠安吗?”

“无不妥的,身子早已大好了,是为问道”潼儿想了想答。

此次归来,宁尘瞧武潼儿黑瘦了些,本就有些怜惜,听她们言语,更觉神伤。有若梦和身后一干婢子在,宁尘也不能问些什么,只好强忍着。除夕夜里是在宫宴散后才回府举行家宴的,所以家宴散时已是后半夜,潼儿便回了梧桐居。她回来这两日都宿在梧桐居或者袭香楼,似有很多话要对雨昔和若梦言说,倒是宁尘想问问她却一直没有机会。

直到初三这日午后,姑奶奶回府,府中热闹起来,宁尘才寻得一个机会到卧冰轩单独见了武潼儿,她的欣喜之情是难以掩藏的,自从她回来宁尘就能感觉的出,“这次去是有什么喜事吗?”

“你猜猜”

“前两日你和若梦说的,我还是没太明白,是你不舒服了吗?你还真是去问道?”

“是为问道,也为治病”

“治病,什么病?你怎么了?”

“心病算吗?”

宁夏尘无言。主动拥过来的潼儿,眼里的渴求宁尘感受的真切,他也毫不吝啬,二人相拥热吻。或许这就是武潼儿,她表达爱意总是那么直接,那么肆无忌惮。也只有她,能够让宁尘在唇齿间堕入无边迷蒙。

当二人相枕于红炉毡毯旁时,潼儿弱弱言“过两日我搬去四味斋”

宁尘猛得坐起,“怎么了?你真的病了?”

一双眼瞧过来,满是许久未见的思念,还有一份执着掩藏其中。潼儿挪了挪,拉起宁尘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我想有个孩子”

话说的很轻,很慢,宁尘听得很真切,真切到有些失神。孩子是云飞嫣的痛,也是武潼儿的痛,它似乎是一个执念,一个梗在心尖的刺。这个孩子该不该存在不用去想,能够说出这句话,便是莫大的勇气。

“所以,你去终南山就是为了这个?”宁尘问,武潼儿满怀忐忑的点点头。

宁尘亦点点头,再次将她拉回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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